“老...十三叔。”
一大早,姜必胜兴冲冲跑出门,看到温鹤鸣身边还站着顾仁,她慌忙改口。
顾仁解释道:“刘昭昨天被他们灌多了,还没醒呢,鹤鸣叔托我送你。”
温鹤鸣接过姜必胜手里的球包,“走吧。”
顾仁专心开车,像个无情的机器。
雪依旧没停,人行道上堆满积雪,温鹤鸣下车为姜必胜撑开伞,提醒她:“小心滑。”
姜必胜将球包挎在肩上,接过温鹤鸣手里的伞,“你们快回去吧。”
两个人暗戳戳地拉了拉小手,相视一笑。
温鹤鸣含笑道:“好好训练。”
姜必胜换好球衣,脖颈间的红印怎么藏都藏不住,白顺恩问她:“你脖子上这是....?”
姜必胜十分懊悔昨晚的纵情肆意,她咬咬牙,胡说道:“过敏了。”
姜必胜推着白顺恩出了更衣室,“训练了,训练了。”
一早训练结束,省队的张教练找到姜必胜。
“调赛提前了,明天打算进行一场队内选拔赛,选出代表H省出战的队员。你要不要参与参与,找下手感。”
姜必胜将解了一半的球拍胶带丢在一旁,她抬头对张教练说:“我比赛要问何教练。”
张教练转着手里的口哨,说:“老何让我问你,他说看你意思。”
白顺恩跑过来,帮姜必胜解球拍上的胶带,她满怀期待地求着姜必胜:“打一场吧,我真的很想跟你打一场。”
两年多前的那场比赛是姜必胜的转折点,也一直影响着白顺恩。
白顺恩视姜必胜为偶像,当年她始终不相信自己能赢姜必胜,但她却赢了。
如果说姜必胜这些年一直输球是因为太想赢,那白顺恩这些年一到大赛就输的原因就是不敢赢。
姜必胜将球拍放进球包,目光不移地看着白顺恩,语气坚定道:“我在调赛决赛等你。”
姜必胜迈着坚韧的步伐走出基地,她在基地大厅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那块喜上眉梢的大屏风,她会心一笑,自言自语道:“决赛见。”
姜必胜撑伞走到车前,副驾驶空着,车里驾驶位坐着曹振宇。
曹振宇落下车窗,“先上车吧。”
姜必胜失落且疑惑着收起伞,她坐进副驾驶,还没开口,曹振宇主动交代道。
“队里临时有事,顾仁被紧急召回。鹤鸣叔坑了白思奇,上门道歉去了。”
曹振宇看着挺斯文一人,开车猛的一批,他才真真是压着限速标准踩油门。
如果不是家里醒着的人就曹振宇昨晚没喝酒,温鹤鸣断不会让他接姜必胜。
温云汉一大早回了巴黎,温鹤鸣答应了白思奇初二见他姐,温云汉跑了,温鹤鸣只能拉田晓兰顶包。
田晓兰那爱凑热闹的脾气,都不用温鹤鸣求她,她就爽快答应了。
白思奇见来者是田晓兰,气得当场爆粗口骂温鹤鸣。
“温鹤鸣你大爷。”
田晓兰翘着二郎腿喝咖啡,听到他骂街,放下咖啡杯不正经道:“诶~鹤鸣大爷就是我大爷,你这话要是被老爷子那群孙子听到,你今天八成站着进来,横着出去。”
白思奇气得直喘气,他咬牙切齿打电话跟温鹤鸣要解释。
温鹤鸣难得好脾气,不仅在电话里给白思奇道歉,还带着礼物上门道歉。
温云汉这些年跟着王玉婷妈妈开画廊,全球四处办画展,她早就不再拿画笔,只是偶尔写写字。
温云汉十六岁便学到了田爷爷画牡丹的精髓,她的牡丹是十几个师兄弟中画得最好的。
可惜她高中伤到了手筋,画技不如从前,也再也写不出曾经那一手方正茂密,雄强圆厚的颜体。
温鹤鸣的海棠一画难求是因为他不肯买,温云汉早些年留下爱的牡丹那才是真正的一画难求。
温鹤鸣去见白思奇时,带了幅温云汉早年画的牡丹。
“我要的是人,你一幅破画就把我打发了。”
画轴卷成筒,被温鹤鸣随意装在一个袋子里。
白思奇以为温鹤鸣随便找了幅画打发他,满不在乎靠着沙发摆架子。
温鹤鸣走到白思奇面前,用鞋尖顶了下他的拖鞋,伸手递出袋子。
“我姐让我送你的。”
白思奇瞬间变脸,他整个人都精神了。
白思奇眼前一亮,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“真假的?”
他小心翼翼从袋子里拿出画轴,画轴被慢慢展开来。
那幅国色牡丹娇艳得像是从画纸中长出来一样,白思奇不可置信道:“这是...云云画的最后一幅牡丹?”
温鹤鸣“嗯”地点点头,说:“我姐说,当年的事欠你一个人情,这画就当报恩了。”
白思奇握着画轴一端的手不禁握紧,他心口堵着一块大石头,将画轴细心收了起来。
“当年我要是再早点,云云就不会割腕,她就还有机会画画。”
白思奇收起画,在沙发坐下。
温鹤鸣坐在白思奇身边,别有深意笑着说:“你们都不了解我姐,她早就不想画画了。当年她学画画是因为我妈喜欢,爸妈去世后,画笔只会让她触景生情。”
温鹤鸣侧脸看一眼白思奇,继续道:“我姐其实更喜欢摄影。”
白思奇总说喜欢温云汉,但从来不知道她真正喜欢的是什么,如若不是温鹤鸣告诉他,他一点也看不出来。
白思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能保持沉默。
温鹤鸣看着他安静喝茶的样子,眼神揶揄道:“我姐去年一整年都没跟表姐在一起,你的眼线没告诉你?”
白思奇摇摇头,点了根烟,他递给温鹤鸣一支,被退了回来。
“戒了。”
“好端端的戒什么烟?姜妹妹不喜欢?”白思奇邪魅一笑。
温鹤鸣没接话,起身整整衣角往外走,白思奇喊住他,情绪难以用喜还是怒来形容。
“宋尧的好日子快到头了。”
“礼唐想找的那个摄影师就是我姐,别说我说的。”
温鹤鸣和白思奇各说各的,温鹤鸣面色平静,但白思奇能猜出他此时心情复杂难以言表。
当年温云汉过生日收到的那份‘骚扰’礼物就是宋尧送的,当年白思奇被温鹤鸣误会,平白无故挨了顿打。
事后温鹤鸣搞清楚背后捣鬼的是宋尧,还没等温鹤鸣找他算账,宋尧就又整出了幺蛾子。